周砚书终于走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那只手满是茧与伤痕，冰冷得几乎没有温度。他的眼泪几乎夺眶而出：「我以为你早已不在人世。周家那一夜……我没能救你。」

        温辞眼底的情绪微不可察，终于只是伸手替她添了一盏茶。她低轻抿，香气氤氲之间，那份忧思仍未散。

        乐安得知两人相认后，心底微微宽。她倚窗望着外的青天，忽觉这世上的命运实在奇诡。有人用谋算换一线生机，有人用忍耐换得重逢。

        周砚骁低声：「我也以为兄长已亡。后来被军中收留，便再未敢提起旧事。」

        温辞沉默片刻，放下手中的茶盏。他看着她，神情里带着一丝难掩的温柔与无奈：「殿下果然还是那样善良。」

        周砚骁被安置在临时医舍内，上裹着药布，气息虚弱。当他听到门响，抬起眼的那一瞬，两人皆怔在原地。

        周砚书颤着手替他整理薄被，声音里满是懊悔与温柔：「没事了。如今玄虎军的案子已翻，我会请公主殿下恩准，让你好好休养。」

        乐安抬眼，微微一笑：「只是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人被折磨至死罢了。」

        她轻轻抿，心里暗想，不论接下来要面对什么，她都不会再让这些为她拼死的男人们孤在外。

        温辞没再劝，只轻轻叹息：「我会命人安排。但公主须得答应我一件事，若他再有异动，我会亲自置。」

        周砚骁抬眼，眼神坚定却柔：「兄长，若非你这番求见，我恐怕一辈子都不敢再提周家二字。」

        周砚书几乎不敢上前，他的咙紧得发不出声，只觉得眼眶发。

        「砚……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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冶的眼底藏着一丝无奈与疲倦。她不知他是为了求生、还是为了赎罪，可他确实救了墨玄。

        周砚骁的动了动，声音嘶哑：「兄长？」

        「不他是为了什么，总归是帮了我们。」她的声音有些低哑，「迎阳馆那样的地方，不适合养病，让他搬进公主府吧。至少能保他不再受害。」

        医舍外风声微动，旗帜猎猎作响。兄弟相对的沉默里，过往血腥的夜与破碎的家族，终于有了重续的可能。

        另一，周砚书抵达玄虎军营。春寒未退，营中仍有烈的药气。墨玄已事先吩咐过，让他自由出入，但仍有兵士随行。

        乐安点：「好。」

        简单的两个字，却似压了十年的风雪。

        那是多年前失散的血脉之人。

        温辞立在她后，静静看着她的背影，眸色深如夜。他知，那样的决意，意味着乐安终将不再只是被庇护的公主，而会是这场风暴的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