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闻言一口气蹿上心，脸一黑，松开搂着她腰的手，便转离去，却猝不及防被阿妩压下脖子，双勾住他腰，不放他走。

        阿妩截断他的话：“皇夫可以多，便不可以少么？我是说——倘若你来我的皇夫……”

        阿妩靠在他怀里，贴着他膛，听见一声一声如鼓点般响起的心，沉稳有力，让她也莫名安下心来。

        从襁褓中小小一团的小婴儿，到被他牵着小手走过绵绵的稚子，再到远远朝他飞奔而来的少女。

        裴寂抚上她发，一时无言。

        他：“方才说过了，只有夫君可以亲你，所以……你也只能亲你夫君。”

        他忽然觉得，这二十多年倘若割舍去她，剩下的便都是些琐琐屑屑了。

        过了好半晌，直到裴寂将她放在窗台上，阿妩才回过神来，借着月光瞧清了他的眼睛。

        她写的信，他自然是收到了，却因那时的情形，看过便烧了，生恐……被人瞧见。

        裴寂咙一紧，滞涩：“为何？”

        她伸手去摸，感似片羽掻过手心，忍不住：“好长的睫啊。”

        有点凉的指尖又从眼睫转向眉心，一路下，过光洁高的鼻梁，最后落在上。

        他俯下，衔住那两片嫣红，尖细细辗转，尝过她每一寸清甜，醉意在齿间缠绵，直将怀中人吻得息不止，伸手用力推他，方才难舍地分开。

        裴寂抬指摩挲她红，：“阿妩很喜欢皇叔吗？”

        他神色紧绷，试探：“阿妩将来会有很多皇夫？”

        她说着说着，又掉下滴眼泪，胡乱一抹，红着眼垂下，委屈极了。

        裴寂：“该罚。”

        阿妩从他怀中抬起，眼眸清亮，蓦然弯作月牙，笑：“你好呆，没看见前就是荣王吗，这里可以看见皇叔呢。”

        她双手捧着裴寂的脸，连亲了几口，：“等我将来了皇帝，便封你皇夫，你以为如何？”

        很长的睫，被清光投到眼睑下方，织成密帘子。像极了早春的一扇窗，铺天盖地日光泻入其间，打碎了，也淡泊了温度，潇潇成雨。

        他忽然：“为何非要来此？”

        阿妩不解：“为什么？”

        阿妩按下他的手，认真：“很喜欢。”

        可除了他，谁知还会不会有旁人，裴寂心里有些堵。

        她：“皇叔不要阿妩，那阿妩也不要皇叔了。”

        阿妩见状，劝：“你若不同意，今日可就白白被我轻薄了，若了我的皇夫，要什么没有，你还想不清楚吗？”

        “这里也很。”

        三更了。

        她看向裴寂，问：“我可以亲一下吗？”

        阿妩：“了皇帝，三六院，皇夫还能少么？”

        谯楼鼓声遥遥响起，月光如湖，天地便作了渡口。渡来的不止钟声，还有碎成千万片的，十四年月色。

        “皇叔去了北地就把我忘了，一封信也不曾回，留我一个人孤孤单单在京城，只能躲在被子里哭。”

        她贴近他泛粉的耳廓，轻声：“可以只要一个。”

        裴寂的心随着她起起落落，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笑，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往后一躲，双手撑在窗台上，洋洋自得：“不行又如何，我已是亲过了。”

        裴寂垂下眼眸，静静看着她。

        荣王终成废墟，可她还在自己怀中。

        话音方落，少女便飞快地在他上啄了一下，柔尖狡猾地过，留下一抹水泽。

阿妩听得他轻声：“还有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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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寂轻声：“不行。”

        阿妩忽然拿开他的手，环着他脖颈，将人往下压了点。

        裴寂冷着脸：“你既——”

        过了会，又赌气似的哼了一声：“不过现在不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