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叶脉般的疤痕，黎里的心仍是刺痛了一遭，但她装作并?未太在?意，说：“水好像有点凉。”

        燕羽步入水中，夜里的池水确实?微凉，沁在?肤上叫人发抖。他沉下去，不太熟练，可本能的记忆很快带着他的?游动起来。

        他越游越顺畅，像鱼一样，起伏于水面?。淡蓝色的池底，墨蓝的夜空，在?他面?前反复交替。水也不再冰冷，渐渐变得舒适，清凉地?冲刷着他的?，像某种?温柔的拥抱。

        池里的光照着，黎里恍惚觉得他上的疤竟像闪光的鱼鳞，而他变成了一条白色的鱼。仿佛这一刻，剥去了一切，他终于自由了。

        燕羽一直在?游，一直在?游，直到耗尽力气。他在?水面?下看见了黎里的?，池水晶莹剔透，漾着波光，她站在?那儿，?美好到近乎圣洁，美好到让他忽然，自惭形秽。

        心上那些裂纹像是又?在?细微地?裂开，渗进水去，忽然，就想?沉进水里，玻璃一样的水里。可她却在?水里朝他伸手，他努力摈弃掉那丝想?法，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她游去，他扑到她怀里，扶住她的腰，钻出水面?。

        破水的一瞬，水将他托起。压在?肩上的所有重?量都卸了下去。一切俗事随着耗尽了的气力落入池里。

        他眼睛清澈得溪水里的黑曜石，凝望住她，像有千言万语：“黎里……”

        “嗯？”

        他又?摇了下，没说。

        “怎么了？”

        “没什么。”他满满脸的池水，抿了。

        不必说出口了，你?已?经知我很爱你?了。

        第92章  chapter  92

        之后两天,  日子在蓝天碧海绿树白沙间悠悠度过?。

        清晨，燕羽在小木屋外?的台上对着大海练琵琶；李扬跟崔让听见了，也在各自?屋中拉起二胡和小提琴；唐逸煊耳朵,  隔空几小段笛子,  然后去森林里跑步。

        谢亦筝说,  出来是度假的，不弹琴，要去沿海公路骑车。但她受不了岳森的拍照技术，叫冯佑衡给她拍，后者只想睡觉，不肯去。黎里正想骑单车，也愿意拍照，解救了她。

        每到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谢亦筝都要停下拍照片。黎里很?有耐心,  也给指导。拍出的效果，她极其满意,  夸赞：“你审美真好。我一直以为你高冷的，没想到格也好。”

        “……”黎里说实话,  “长这么大,  第一次听人夸我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