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只有拍毕业照时的那次仰视。而初中后，玉知几乎就没这样近距离地观察过他，这个距离，他的瞳孔的倒影都能看清楚。

        章正霖这一年长得飞快，比她高出半个多，这高在一片稚气未脱的小男孩里显得很出众。他的手变得更大、更修长，抓在校服上，看得见手背的青……今早他就是用这样漂亮的手指挠拨了一下她的手腕，她还记得被碰的感觉，一瞬间过电似的酥麻，过后还是会，被他碰到的小片肤就像是有了过反应，让她好难受。

        “我愿意等到长大，等到你想清楚的时候我还在。”

        一瞬间她晕目眩，和章正霖相几乎有被爸爸靠近时的感觉，这种强烈的、属于异的气息，总是让她想靠近又想逃避，王怡婷总在她耳边感叹“什么时候才能开窍啊”，如今她的心惶惑不安，在腔里乱撞，开窍的代价就是不安吗？

        她抬极快速地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上就被那酸涩又赤忱的目光吓到，她想缩回壳里，再躲一躲，躲到他放弃为止，不喜欢她为止。长大？到成年还有好多年！他怎么可能等那么久？那样她就不会觉得辜负了什么……失去了什么。

        “不要等，我不想对你……很坏。”她说：“只是我不知怎么办。”

        “我都知。那你就什么也不要，不要喜欢我，也不要讨厌我。不要和我整晚发消息让我开心，也不准不回消息让我难过。”章正霖说得慢慢的，让她一点一点都听懂：“你总要给我个机会，让我们一起长大吧？”

        没有玉知，他都不知自己的心要往哪里放。那些没人会听的话，是她凌晨三点会回应。他觉得他们无话不说，两小无猜，明明好般。她只是被吓到、只是尴尬得不知怎么理关系才好，什么都没错，只是不应该这样把他们两个的一切都抹掉。

        一起长大？玉知还困在他和墙角之间，不安地小声重复了一次他的话，突然觉得好想哭。她低下去，章正霖险些要绝望了，接下来却始料未及，听见她说：“对不起，我让你……好难过。”

        邢文易教她的方法并非没有用，前提是她得永远离这个人远远的，看不见他伤心。否则一见面三分情，她又觉得他可怜得不行、自己的法太不妥当，关系又和五月天里的麦芽糖一样黏黏糊糊扯不清。

        “没关系。”章正霖一颗心总算坠到胃里。

        这样关系就又回到原点，玉知的指甲都要把掌心扣穿了：“以后我会回消息的，只要你……”

        预备铃把她在嘴边的话打断。他明白，前提是他守规矩。说了这么多话      居然才过五分钟，玉知显然易见地慌张起来，心里估算跑去教室要多久，章正霖立刻谅地说：“我知了，你快回班吧。有什么事之后再说。”玉知点点，最后又深深看他一眼，逃似的跑走了。

        百褶裙的裙角拂过章正霖的手背，他伸手抓住一点动的风。

        立夏了。

        下午放学是邢文易来接，他开了车来，顺带买了半个已经拌了砂糖的菠萝果切，玉知上车就闻到甜腻的果香，一看主驾上是爸爸，立刻眉眼弯弯窜到副驾上坐好。

        “今天怎么这么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