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它们从海里缓慢跃起，越升越高，躯遮住了日光，在人的恐惧声里压着水花斜穿入海，海水动，渔船被浪托起又砸下去，船上的人吓得尖叫。

        韩霁闻声看过去，又扭看向面前张大了嘴巴的虎鲸，他已经被惊得麻木了，眼睛发直地看海珠着一指的竹签动作。

        “咦？牙龈里鱼刺了？这么大的嘴吃鱼还卡刺？”海珠喃喃，她着鼻孔，说话瓮声瓮气的，虎鲸也发出一声嗡嗡的短音，见她凑近，更努力地张大嘴。

        韩霁看着上下两排利齿心里发寒，偏偏海珠还伸手去抠鱼刺，他吓得不敢吱声，生怕惊着呲着牙的大家伙。

        “好了，臭死了。”海珠扔掉半指长的鱼刺，对着海呸一声。

        虎鲸舒坦了，它长鸣一声，沉下海口水又吐出来，再次探出海面靠在船尾张大嘴。

        “猪鬃刷。”海珠伸手。

        “我吗？什么？”韩霁回神。

        海珠捡起地上新买的猪鬃刷，笑看他一眼，问：“害怕了？”

        韩霁诚实地点，虎鲸太大了，远看着还好，面对面瞅着，他手脚发僵。

        “它们可懂事了，虽然个大，但喜欢人，人掉海里了它们还会救呢。”海珠将猪鬃刷打，进盐罐里沾一层盐，她攥着木柄给虎鲸刷牙，猪鬃过虎鲸的牙龈，它细着声音嘤嘤叫，像是，尾巴在水里摆动，一点一点往下缩。

        海珠也跟着由站变为蹲，等虎鲸漱口再次起来，她也跟着站起来。

        “我能什么？”韩霁问。

        “木梯下还有个旧的猪鬃刷，你也来刷，我站左你站右。”

        给虎鲸刷牙很费牙刷，一把猪鬃刷只能刷两口牙，刷多了就了塌了。

        韩霁咽了下口水，他先将猪鬃刷放水桶里打，再沾上盐，然后瞥一眼虎鲸的嘴，拿着猪鬃刷伸过去给它刷牙面。

        虎鲸正瞪着眼睛看天看水呢，嘴巴里突然多了个力，它舒服得打哆嗦，它一动，韩霁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我相信虎鲸是吃长大的了。”他轻声说。

        “你又没见到。”海珠瞥他一眼。

        “耳听为实，我相信你。”

        海珠爆笑。

        “你别笑，别惊着它。”韩霁急了。

        “好了好了，不笑。”海珠继续刷牙，说：“你别弄了，站一旁看逗弄游客的虎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