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们不会专门下来。

        毕竟这儿是个连眼泪都不下来的地方。

        偏巧这两形都灵巧得像是燕子一般，半空交错回首，又朝他们俯冲下来。

        她大约是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可洛水却瞬间神识归，欢乐地低泣出声。

        洛水心知这大约是魔已经开始恢复，便打算也好好坐下休息会儿。

        ――是人来了！

        她任由自己意识恍恍惚惚地悬浮在半空，只凭着本能摸、感受无边黑暗中各种变化。

        她这边不停，外面也不歇息，越来越多奇形怪状的眼、爪、骨、足、节肢、口……各种她分辨得出、分辨不出的东西皆尽蜂拥而至。

        ，只有黑茫茫的一片，混沌如初，哪里还见得那两星？

        下的地面立刻有了变化，不再像先前一般得厉害，亦不是那种腐烂泥泞的质地，反倒变得冰凉平起来，好似肌肉的一般。

        所以方才那个，大约真的是凤师姐。

        好在刚才两人来时扫了一圈，周围渊气褪去不少，怪物暂时没有再冒出来。

        有人来救他们了。

从她耳中了出去，倏然落下。

        可惜她的神识同她的眼一般，并没有破障的效用。

        谁想还未坐稳，耳边就是一阵哐哐乱响，却是外奇形怪状的渊鬼开始拍门。

        然后她看见了火。

        视线逐渐模糊下去，她很再看清那些狰狞可怖的细节。所有的怪物都化作幢幢的影子，于外张牙舞爪。

        魔本还在不紧不慢地恢复，突然之间将她一把扯过，同小神兽一起埋入肉堆里。

        然不待洛水收拾心情，好好上口气，异变又生。

        如此，洛水哪里还敢休息？当即结印念咒，如裱糊烂窗般画了一层又一层。

        “怎么了！？”

        好消息，这魔确实没有诓她。

        老魔像是极为厌恶这般破邪之气般，毫不客气地朝那两个抽去。

        最险的一次是只尖锐的镰足刷拉撕开一口子，差点戳穿她的眼睛。

        之后她就这般一边抽鼻子一边糊，手上本不好停下。

        一青一红两火飞矢也似地落下，准确无误地奔到她面前，甫一接就撕烂了她的结界，带着锋锐无比的破邪之气，割得她肤皆疼。

        虽然她只能看到两团朦朦胧胧的影子，可那气息颇为熟悉。

        储物袋中能用的补灵复之物皆已用尽。她浑是血，原先的襦裙已经被浸透了不说，在外面的肤亦是滴滴答答，不断往外渗。她像是个剥离了意识的肉驱，只会麻木地重复着结咒、施法的动作。她甚至觉得自己能坚持到现在，还没有因为灵力枯竭、灵脉尽断而倒下已经是一种奇迹。

        她晓得自己就要得救了。

        坏消息，她觉得……自己好似支撑不过一炷香了。

        虽有结界拦着，反倒显得这群鬼怪愈发可怖――虚空一张巨口横在，满是獠牙，看不出形状，鼻涕似地贴在结界上，里面数细死命乱，好似磨糖块似地将那结界生生磨薄了一层，不消一会儿就破出个来。

        她扯了扯角，不敢再细思下去，当然，也说不出都怪这老魔的话，只怕再多想一分、多说一句就要崩溃得哭出声来。

        洛水只觉边一空，再定神去瞧，小神兽还在，它不知何时被埋到了肉堆里，藏得很好，可那白色的“凤师姐”已经不见了。

        待得哭得久了，吓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然下一瞬，旁甩出无数肉。

        窜出的瞬间

        那魔不答，只一把将她嘴堵了，挟着他们猛地向上窜去。

        它恢复得比之前都快，那肉如淌出河的洪水一般，转瞬就将周围的地面吞没殆尽。它就像一座打好了地基的山一般，开始向上慢慢生长，无情地吞噬周围的一切，包括渊气，包括那些怪物，用它们不断填埋吞没自己的躯。

        洛水怔了片刻，咙干涩，眼眶亦是干涩得厉害。

        她手上、脚上、肤上的孔开始慢慢地往外渗血，但很快就在空气中焚干，偶有几滴落入脚下的肉之中，亦很快就被收殆尽，得那那魔猛地上涨一截――只是这些，她都无暇再注意了。

        啊，都是血，那么脏，她想，难怪他们认不出来呢。多半是把她当怪物了。

        她下意识抹了抹脸颊，满手黏腻。

        她逐渐无意识地陷入神魂两分的境界，一边将自己的肉运转到极限，一边紧紧盯着周遭变化。

        上的疼痛复又汹涌而至，却维持在一个恰到好的程度，勉强可帮助她保持清醒。

        洛水连叫都来不及，一个手抖，凝起风刃将之削了，立刻又补上了符咒。

        青色的那直直撞上甩出的肉藤，而红色的那则奋力冲到了他们面前，如掠食的鹰般，叼起目标就飞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