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忽而抬，隔着车窗玻璃，看着我，毫不客气地喊。

        鸭子又是清脆且响亮地嘎了一声。

        小草即便把我宰了吃掉，我也会高高兴兴地赴死。

        小草斜眼睨着我，好似在思考要如何置我。

        在这种情况之下，小草还愿意把所剩不多的口粮分享给我，无疑是一种奉献自己的世纪壮举。

        盖上泡沫盒，小草一边检查衣服上是否沾有米粒，一边心满意足地把嘴里的肉丝反反复复地嚼了又嚼。

        我怕什么？

        这么多年过去了，女人，你还是爱吓唬人。

        这是天赐的福分啊！

        饭盒里躺着两条炒得又老又油的上海青和一小撮又又糙的米饭。

        我也知小草知我在等待什么。

        小草知我在等待什么。

        我饿极了，埋在剩饭剩菜里的长长的喙像是达极强的钻地机。

        小草看着我风卷残云的吃相，问。

        在进食之前，我望着小草，下两滴感恩的眼泪。

        小草从车后座的塑料袋里拿出一个摔在地上的野苹果。

        我和小草像是舍友。

        别说坏掉的果肉了，就算是后妈给的毒苹果我都能津津有味地吃下去。

        小草撅了撅嘴，神色沮丧地嘟囔。

        小草知我的所作所为，却不予理会。

        这已经是她能出最无情的行为了。

        我望着小草良久，丝毫没有在她的眼中看见那些企图谋害我的人类相似的凶恶血光。

        她徒手掰开两半，咬下受损的有瘀伤的分，吐在我的脚前。

        鸭子抬起脖来，朝女人清脆且响亮地嘎了一声。

        小草打开车门，把泡沫饭盒放在地上。

着。

        我睡在下铺，她睡在上铺。

        “你是不是暗恋我啊？”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

        能为小草充饥，能与小草结合，又能被小草排出来，是我的鸭生的终目标呀。

        “每个跟我的畜生都没有什么好结果的。你确定要跟着我吗？”

        我立即起，扑棱翅膀，从车盖上飞下去。

        她不舍得吞下，只想在这艰难的生活状况下继续回味这难得的幸福。

        我吃得飞快，尽只有五分饱。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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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你是哥哥的物。哥哥给我发过他和你的合照。哥哥很喜欢你，但是我不喜欢你，因为你的肉太美味了，害我想吃又不能吃。很多人想吃到你，你知的吧？你肯定知。不然，你也不会躲在我这里。你别以为我不知你什么意图：你就是以为躲在我这个边缘人的边就能躲过他们的屠杀吧？嘿，你还真聪明。你居然把窝都弄在我的车底下。你就不怕我压死你？你个小畜生，可怜我哥哥这么疼你，你居然不好好守在他的边。当然，我知你呆在人类边，就等同于自杀。你也有活下去的权利，你说是吧？但是话说回来，我养你有什么好？唔，我想想哈。最近物价上涨，一个苹果，一个饼干都是论个卖的。这样吧。我把你养好了，就把你宰了吃。你同意吗？“

        我从野外捡来巴掌大的枯叶与手指长的树枝，然后在小草的车底下筑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