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的摧毁对她无能为力。

        我从她的美之中苏醒过来，看见她正不怀好意地盯着我。

        “喂，你耳聋啊？我和你说话呢。快回答我！”

        “你能飞得出来，肯定就能飞得回去。好鸭子，我的好鸭子。你就看在我这几天给你的好吃好喝，你就帮我捎个信吧。我就是想知哥哥怎么样了。只要你能把哥哥的消息带出来，那我就……我就……啊，我就给你进车里。这几天昼夜温差大得很。我知你在车底下瑟瑟发抖。你那小破窝肯定没有我的窝温。啊呀，我的窝呀，就是温馨的天堂。我热烈欢迎你的加入。只是，你必须先让我知哥哥怎样了。好不好嘛？你说好不好嘛？啊，以后，我可以分你一口吃的。就像今天这样，我一口红薯，你一口红薯。你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嘛呀？搞得好像我会骗你去送死似的。你个蠢鸭子，除了吃，还知什么？你也不想想你的男主人对你多好呀！他现在有难了，你不能推脱责任呀！都说有难同当，有福同享。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八九十级浮屠。浮屠，你懂不懂？我也不懂。他娘的是什么东西呢。我把话说开了：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把你宰了吃！”

        我立即张开翅膀，跑到她的边。

        死就死吧。

        乖乖，跌疼了没有？

        她甚至不知它们曾来过。

        她掉上边的枝桠，非常帅气地称之为落首领的长矛。

        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岁的小女孩呀？

        它既是她的武，也是她的画笔。

        铆足气力冲刺的年岁仿佛只是轻飘飘地穿透她的，使她的骨骼与血在一瞬间抖了几下便毫无察觉地结束。

        小草讲述着一个有钱的坏男人和一个贫穷的好女人的爱情故事。

        反正，我为你而生，我也为你而死。

        真他妈的会装。

        她还对我说，我最喜欢的就是他那茶色的眼睛。

        我不跑了，你也别追了。

        刚才是谁把我扔到空中的？

        我们围着车正向跑了十来圈，反向又跑了十来圈。

        这木棍是在树林里捡来的。

        话音刚落，我跑了起来，因为我知小草会来追我。

        她如此沉浸在回忆中，没有发现哥哥的物鸭的眼睛也是茶色的。

        她对我说，你看好了，这是我的男人的鼻子，这是我男人的嘴巴，这是我的眼睛，这是我男人的耳朵。

        这是一种非常矛盾却统一的感觉。

        看样子，在她心目中，我永远都是欺负她的大反派，而她也永远都是受凌辱的小女子。

        我看见她眼角的细纹更加深邃了，宛如干涸的河床留下的一柔的淤泥。

        我继续观察着，聆听着，怀疑她是想用手边的长矛过去的我给扎成刺猬。

        一声哎哟，我回看见小草跌倒在地。

        时间的矛无法攻破她那乐观积极的盾。

        尽她当着本尊的面说着坏话，可这一点都不影响我从始至终都用着崇敬的目光注视着她那张格外活泼的脸。

        她用长矛的尖在地上划拉出一个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