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洄展开一看，耳当即红，像被谁踩了一脚，脚着急，骤然高音量：“你胡说什么呢？”

        一张纸条，掷过去。

        谢清砚一回期待高三的来临，时间快些走，让她快点毕业，快点出国，快点儿离他远远的。

        “喂，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谢清砚唉声叹气：“没啥。”

        她正胡思乱想着，郑洄从旁靠了过来，在她脸上打了个响亮的响指：“想啥呢？你这一天天到走神。”

        ……对了，上次，周渐扬给她的纸条说了什么？

        他丢下这话，竟转支吾着说乐队还要排练，落荒而逃。

        一颗脑袋埋首双臂里，卫衣遮住凌乱的黑发，只顽地出刺溜的小尖尖，看上去很扎人，臂弯里搭着修长手腕，线条细长的手指半张半握，松松成拳。

        必须找个正当可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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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小声点啊。”谢清砚压低声线，不耐烦极了：“别给我装了，你到底有没有？”

        宿星卯收回视线，回到座位，安静地翻开一本书，落笔沙沙，继续写起卷子。

        但谢清砚如今对宿星卯满怀恶念。

        接下来几日相安无事，谢清砚便琢磨，到底如何中止这段关系，起初她口定下霸王条约，边被他一番诡辩绕了进去，正面谈判，口交涉肯定是无法。

        没想到宿星卯也回来这么晚，她忍不住往他下半打量去，见校服多了些褶皱，恶意地揣测，这家伙不会躲起来自了吧。

        虽然不太可能。

        谢清砚本不想理他，眼神忽地转悠到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趴在桌子上的脸郑重一抬，心生一大计谋。

隽秀的影从前门不紧不慢地跨了进来，长跨步极大，几步就走回教室，目光若有若无，往她这轻飘飘睨去一眼。

        谢清砚与他干瞪眼。

        正是午休时间，声音太大了些，有人往这扫来目光。

        她生无可恋地仰天望着，又名凝望讲台正当的时钟，看秒针蜗牛一般走过一圈，一分钟竟如此漫长。

        “说给哥们儿听听呗？”郑洄火眼金睛观察她好几天了，每回进教室就愁眉苦脸，脸上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似的。

        “哎…你！”谢清砚见郑洄这也不回的架势，在心中摇失望。暗骂一句怂货，问个有没有都不敢讲话，拿他去宿星卯跟前装怕是不行。

        郑洄一向大大咧咧一个人，还算白净的脸整张红透，吞吞吐吐地，眼睛往谢清砚脸上直瞟，嘴巴张了又合，犹犹豫豫说不出多余的话，憋了好半晌，才撂下一句：“…你别问我。”

        便想也没想就与他递去悄悄话。

        视线往前一步掠，停在郑洄前方。

        她心说，两人是患难与共的好伙伴，找他演演戏应该不难吧？

        手背络青青，小青山似迤逦进藏蓝色衣袖里，像绵延的山峰消失在快黑沉的蓝天尽。

        与……比也丝毫不逊色的漂亮手，只是肤色要更深一些，腕骨并未泛着粉白，倒很像加了七分牛的拿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