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她知。
梦里依稀有声音说:“笨,你是不是蠢啊,想我,就来找我,知
了吗?”
“嗯。”他轻轻点。
是好好学生,三言两语便能放行。
这一周来,她与周渐扬往来较少,却与郑洄打得火热,每每路过时,总能听见他们在讨论某款游戏,笑声响亮,教室人声喧杂,他也能听见谢清砚清铃铃的笑。
也会这样对他说。
宿星卯不爱梦。
为什么,这份快乐总是离他很远。
谢清砚迟早会和他上床,宿星卯笃定这一点,只能是他。
只不过……因为她去见了某个让他不快的人,稍稍提前了而已。
“你是不是在想我?”
“为什么呢?”夜沉沉,云将月遮了一半,她眯起眼,在顽劣的笑:“让我猜猜看。”
“你在干嘛呢?睡不着吗?”
“是。”他又说。
今夜我眺望你的窗,不曾入眠。
他侧看向窗
,视线像
角,往另一栋房子探去,不同于遮掩严严实实,唯恐
一丝光线的谢清砚,他没有关窗。
那窗纱下朦胧的影,似乎抬起
,正往这边望来。
他望着窗,看得久了,眼中渐渐失焦,白纱成了人的脸庞,夜色是虚化的乌黑发,玉盘般的明月,姣姣亮着,活似一双灵巧的眼,时有乌云飘过,那眼就眨巴了下。
宿星卯平躺在床上,入秋后,夜很静,蝉声不再,徒留墙上秒针转动,发出清晰的响声。
大概脑中有一点零星的幻想。
天边青青泛白时,他了梦。
那扇紧闭的窗,会在月色下打开,出一张神采飞扬的脸,举手向他这边用力挥动,砸来一枚小纸团子,拆开一看。
上面写着――“喂,要不要出去玩?”
云飘走了,月亮熠熠闪亮:“啊,你好没用,又想我想得睡不着了啊?”
眼见与她卧室相对的房间亮着灯,人影正伏在课桌前,提笔写字,谢清砚松口气,面无表情走到窗边,将窗猛地闭上,不想声音过大,“嘭”得一响,反而引起对方注意。
他试图在内心用无力的辩白说服自己,也许谢清砚适应需要时间。
与谢清砚爱并未改变两人关系,反而陷入僵局。
事发突然,因此她无所适从,他应当理解。
狡黠地对他说。
大约十一点整,隔着纱帘隙,对面的灯熄灭了。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躲他,宿星卯无比清楚。
事与愿违,她像黑,有强大的引力,同
在一间教室,宿星卯不可遏制地追逐她的
影。
他强迫自我沉溺于题海战术,笔尖唰唰落字,将过多的注意力从谢清砚上移开。
人会长大,真是一件苦恼的事。
如同过去很多次。
她好像很开心。
“好。”他也笑了笑。
薄纱在山风里轻悄地舞。
可夜晚会放大一切。
宿星卯并不后悔打破两人间平衡的锚点,这是早晚的事。
假若她知。
包括想念,白天逃脱的感官无限蔓延。
宿星卯远远眺望,十指木然地收在手心,他保持冷静、克制的情绪,不去打扰她。
今晚是晴夜,云彩淡淡,月光凉凉地淌,从天上绕到屋檐,
进他眼底,铺了层薄薄的霜。
得意洋洋的俏样。
谢清砚忙不迭地拉上窗帘,眼不见为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