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过繁茂花影，嶙峋的假山，最终停在一引有温泉的天浴池旁。

        “被自己求爱，真是奇怪又尴尬。”

        窸窣的水声和衣料摩声传来，少女的声音近了些许，似乎已披衣上岸：“好了，你可以放下了。”

        眼前所见，让他倒抽了一口气。

        在家中时，妹妹妲己那一丰厚青丝，便是他这兄长的耐心侍弄的。

        一声轻响，在寂静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苏全忠心中一惊，自知无法再隐匿行藏。

        苏全忠结微动，脚下像是生了，终于问出了盘旋已久的问题：“我……我还不知公主名讳。”

        透的乌黑长漂浮在水面之下，与漾的波光纠缠。

        女子的长发养护起来颇为费神，需得用许多条柔水的细布，一点点蘸干，再细细梳理通顺，方能不伤发丝。他尚未开口，少女已自顾自地走到池边石凳上坐下，背对着他，将那漉漉的乌发披散开来，静默地等待着。见他仍愣在原地，她微微侧过，月光照着她巴掌大的小脸，语气促：“怎么还不过来？”

        她顿了顿，语气自然吩咐：“我不叫侍女来，所以你先将那边木盘里的纱衣递给我。”

        她没有回，声音清晰地传入苏全忠耳中：

        “不必拘谨，”她又开口，仿佛看穿了他的不安似的，“大王今日去巡视城防，不会回来。此只有你我，我正好也有事要与你谈谈……但首先，你会发吗？”

        少女的声音平静无波：“我叫殷受。”

        水汽蒸腾，模糊人神界限。

        避开守卫，狐影悄无声息地潜入院落。

        此守卫更为森严，仿佛有意为之。

        少女殷受静静地任他侍弄，闻言却轻轻笑了一声。

        他深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用手捂了自己的眼睛，低着从花木阴影中慢慢走了出来，声音因紧张而干涩：“在……在下苏全忠，冀州侯之子。不知……不知公主正在沐浴，冒昧闯入，实属无意，万望恕罪！”

        短暂的沉默后，他反而听到了一声极轻的笑，清脆悦耳。

        水声漾。

        预想中的斥责并未到来。

        她顿了顿，“与大王的名字，同一个发音。”

        苏全忠这才缓缓放下手，只见对方已裹好了纱衣，漉漉的长发贴在后，水珠顺着脸在颈上落。她看着他，脸上并无羞赧。

        “我就是大王。”

        少女的声音再次响起：“原来是你。没关系，我知你迟早会来找我的。”

        “不。”

        她仿佛月下灵，又似水中女妖。

        月光下，她的子纤细玲珑。

        他依言走上前，拿起备在一旁的柔布巾，用布巾包裹住发尾，由下至上，一点点将水分按压干。他的动作起初带着生疏，但很快，记忆中为妹妹打理发的熟练感便回来了，只是此刻指尖传来的感与鼻息间萦绕的、不同于妲己常用的香气，让他心神摇曳。

        他看得失神，脚下不自觉地后退，却不慎踩中了一截枯枝。

        从他的视角看来，只要微微垂眸，就不可避免地瞥见她敞开领口鼓出的房，那对洁白的小兔子正随着呼轻轻起伏。他心一，慌忙收敛心神，强迫自己专注于手中的发丝，仓促地问：“你……你当真是大王的妹妹？”

天赋，他有惊无险的过层层守备，终于来到了月夜少女所居住的殿附近。

        苏全忠依言，摸索着将纱衣拿起，朝着水声方向递过去。

        热气氤氲的温泉水中，一个影正背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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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中的影骤然一顿，随即，那少女清灵的声音传来：“是谁在那里？”

        苏全忠思绪一片空白，所有准备都在这一刻都被轰得粉碎。

        落地成人。

        苏全忠只觉得脑中嗡的一声，无数念纷乱杂沓。

        “当然，”少女的回答没有迟疑，“我们是老相识了，只是你不记得了。”

        苏全忠自然是会的。

        苏全忠闻言，心中更是惊疑，他依旧捂着眼，却忍不住问：“公主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