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再度睁眼时，耳边已是梵音阵阵。

        焚香气息萦绕鼻端，她下铺着细的锦榻。

        战斗很快结束。

        乐安呼急促，还未回神，手指已下意识攥紧了霜花的手腕：「霜花……妳没事？」

        灯火轻颤，她缓缓阖眼，呼渐渐平稳。

        殿外，墨玄长睫轻颤，闭合的双眸瞬间睁开。

        「是！」暗卫齐声应下。

        霜花眼眶泛红，急忙伸手扶住她。

四周喊杀未停，他却牢牢护着她，像是她与天地之间唯一的屏障。

        片刻后，他退至暗影，重新站定，长刀在手，神色冷峻。

        她手心冰冷，颤声问：「……霜花？」

        「婢无碍。」霜花轻声，「侍卫护卫周全，婢安然无损。倒是殿下您，被吓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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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在她鬓边停了一瞬，却终究收回。

        乐安怔怔望着她，脑中仍萦绕着血光与杀伐，心口一紧，喃喃低语：「……是真的……都是真的……」

        「殿下，您醒了！」霜花红着眼，紧紧握住她的手。

        他静静凝视着殿内，眼神深沉如夜。她的呢喃声声入耳，他自然听得清楚。

        直到乐安睡得安稳，他才缓缓推门而入，脚步无声，彷佛与夜色为一。

        这不是梦。这是一个会血、会死亡的世界。

        皇寺偏殿静谧无声，只有香火长燃。

        墨玄背靠殿而立，双眸闭合，显然在养神守夜。夜风拂过，他一动不动，宛若铁。

        乐安仍被他揽在怀里，她低看着裙角上的血迹，只觉满眼都是血与杀伐。呼急促，口的恐惧压得她眼前发黑。

        盗匪尸散落林间，血腥味烈。暗卫们清点人数，虽有人受伤，却无致命。

        墨玄收刀，目光扫视四周，声音冷冷：「将尸理干净，不留痕迹。」

        她第一次如此深切地明白，自己若不谨慎，下一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榻上的人眉心仍紧蹙，睡梦中似乎还带着惊惶。墨玄沉默片刻，终于抬手，替她轻轻掖好被角。

        乐安口忽然一颤。她回想起白日里自己在血光中昏厥前，唯一能及的，是他的怀抱。

        夜深。

        夜色更深，无人知晓方才的一瞬，他心底如何汹涌。

        乐安半梦半醒间翻了个，透过残灯光影，隐约望见一抹熟悉的影。

        她子一晃，终于承受不住，整个人倒入墨玄怀中。

        他望着她的面容，目光中有压抑的情绪翻涌，却被生生压回心底。

        乐安闭上眼静静躺着，耳边是低沉的木鱼声，心口却久久不能平息。

        霜花轻轻握紧她的手，低声安：「殿下莫怕。墨统领已在理后续。那批贼匪已无一人生还，尸、血迹皆已清理。此事绝不会外传。」

        乐安愣了片刻，才意识到自己在皇寺偏殿。她呼急促，脑中仍萦绕着之前的场景，冷刀、血光、惨叫声。

        她下意识伸手覆上心口，低低吐出一声几乎听不见的呢喃：「……有他在，好像……没那么怕了。」

        冰冷的世界里，那是唯一坚实而温热的所在。

        她眼角泛泪，却仍保持镇定，「婢已为殿下诊过脉，并无大碍，只是受惊过度。再养息些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