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熾烈的妒火，他也要壓下。因為他比誰都清楚。若要守住她，必須沈得住氣。

        墨玄现在是战场上万人敬仰的将军，风光凯旋，满京欢呼。相比之下，他不过是一介首侍，一切荣耀都不属于他。

        楚轻臣心中酸涩，却不再多言，只将这份隐忍压进心底。

        乐安被两人之间隐隐的火花烧得有些无措。

        楚轻臣看着她，却只见她眼里满是墨玄。他腔酸涩，最终仍是深深一揖，低声：「侍，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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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安撇撇嘴，反倒伸手去扯他衣袖，语气轻快得不像谈什么大事：「别想那么多啦，反正陛下都允了。再说了，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墨玄如今掌握玄虎军，乃是朝中最锐的兵。」楚轻臣语声低沉，试图提醒她，「若仍留于公主府，旁人目光恐怕不会单纯。」

        墨玄步伐沉稳地走进来。盔甲已卸，他只着一袭宽松中衣，领口未系，漉漉的长发垂落肩，出结实膛与几刚结痂的伤痕。风尘味早已散去，却偏生更添几分野与冷烈。

        「同吃同寝」

急促的呼。

        正此时，殿门忽然被推开。

        「怎么又受伤了？你发还没干就跑出来，会着凉的！」她语带心疼，甚至伸手要替他把衣领掩上。

        殿内气息骤然僵冷。

        他垂下眼，遮掩住翻涌的情绪。腔里的妒意宛如野火，灼得他几乎窒息。

        可不论如何，他楚轻臣，绝不会将她拱手让人。

        然而

        「不碍事，都是小伤。」他低声，「我只是……一刻也不想离开妳。」

        楚轻臣仍旧单膝跪在她面前，神色沉稳，语气却带着压抑的克制：「公主，臣已为墨玄将军安排了新院。陛下赐下的，是正经的骁卫大将军府邸，规制远胜公主府。墨玄既已恢复份，长居此地，恐怕不妥。」

        「不劳楚首侍费心。」墨玄低声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强势，「我自会留在公主侧，与往常一般。」

        果然，她满心满眼都是他。

        墨玄却轻轻揽住她，低凝视着，手掌覆在她侧脸，眼底尽是深情与压抑已久的渴望。

        在她边日日相伴，听她轻声说笑，为她分忧护短，这些都不是墨玄能取代的。

        楚轻臣紧紧攥住掌心，心底暗暗告诉自己：无论墨玄如何耀眼，公主仍需要他。

        转离去时，心底翻涌的念却几乎将他淹没。

        楚轻臣心口一紧。她的回答太过单纯，近乎漫不经心，却也正是她一贯的模样。朝局、权柄、兵权，在她眼里还是冰冷的词，她只看见眼前的人与情感。

        眼睁睁看着那人将她吻得神情恍惚，却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拦。

        楚轻臣迎上视线，目光里暗汹涌。

        只要她一日仍肯呼唤「楚轻臣」，只要她在惊惶时第一个看向自己，他便有站在她边的理由。

        语毕，他有意无意扫了楚轻臣一眼。

        乐安愣了下，眨眨眼才说：「啊？有什么不妥吗？他又不是坏人，像以前一样不行吗？」

        乐安看着两人之间隐隐碰撞的视线，只觉得气氛怪异极了。正要开口缓和，她的目光落在墨玄的膛与伤痕上，心口一紧，立刻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