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的命令不会变。”扎因直起，视线从她脸上移开。

        她对着车辆方向吼了声，“你们不去帮忙吗？”

        “能不能断了周围三公里的通讯？”何韵珊的声音压低了些：“只要四合会那边叫不来援兵，我哥的人加我们的，稳赢。”

        她抬往丰田那边看去：有好几个人都下车抽烟，扎因站在中间时不时和他们搭几句话，偶尔抬眼扫一下工厂方向，神情像来郊游那么自在。

        紧接着声音又清晰了：“珊姐，你们穿过这片密林，前面有片岩地，开到右转……停了！他们停了！这里居然藏了个废弃厂房？”

        秦商背包里是长年备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的。她点，“带了。要什么？”

        她的心瞬间凉到结冰。是啊，这些人只认秦森的话，她哪里使唤得动？

        “大小姐，老大的命令是保护你，其他人，不在我们的任务里。”

        喊了两声，车里的人没半点反应。

        然后冲驾驶座吼，“阿天！看稳她，发现情况不对，立送她走。”

        总算找着人了！可这念刚冒出来，心口又往下沉：剩下的车全是陌生的，要是都是敌方的，哥哥那边……

        “可那是我的好朋友！”

        约莫十五分钟后，车队终于和躲在隐蔽的林汇合。

        她指尖重新落回键盘上，着自己忽略耳边越来越密的枪声。

        何韵珊没看她，眼神盯紧阿天，语气得没商量：“聋了？”

        见叫不动人，她也没再浪费时间，断通讯是眼下最要紧的事，她指尖立刻落回键盘上，飞快敲了起来。

        秦商攥着电脑边缘，指节都发白，“我哥说不准也在里面的，你们也不想看他出事的对不对？你们就去帮一下，就一下行不行？”

        “行，给我三分钟。”

        一行、两行、三行……

        秦商的指尖猛地一抖，光标错行，刚写好的指令全乱了，她烦躁地骂了一声，按了删除键重来。

        说完，她扫了一眼那四辆丰田车，像吃了定心一样。

        “你带电脑了吗？”她突然猛地转问秦商。

        ……若她往工厂走，他们为了护她，肯定会跟上。

        秦商扫过他后几个抽烟的雇佣兵，没一个人有半分要挪的意思，连眼神都没往她这边飘。

        秦商刚拿出电脑，工厂那边就传来一声枪响。

        她估算了下：如果车子都挤满人的话，对方至少有上百号人，哥哥只有三十人左右……而她也带来了七十多人。

        远的枪声越来越密集，她额开始渗汗。滴落在眼睫上，视线都有些发花，一想到韵珊会不会受伤？秦森会不会出事？她的心就像被揪着似的乱，下一行代码又错了。

        电话一直在保持通话中，何韵珊拍了拍驾驶座椅背：“阿天，加速。”

        秦商扒着车窗看，见人都快走完了，那四辆丰田的车门都没开。

        她坐不住了，猛地推开车门，抱着电脑跑过去，声音带着哭腔，语气带着恳求：“扎因！你带几个人进去帮帮韵珊行不行？里面枪声这么密，他们会出事的！”

        六十个兄弟立刻压低脚步声跟上，何韵珊扫了眼没动的雇佣兵，没多说什么。这样也好，商商能更安全些。

        “我不走！”秦商停下了敲键盘的手。

        扎因抽完最后一口，将烟往地下一碾，弯腰看着她，语气像哄小孩，但说出来的话极度残忍。

        听筒那静了好几秒，才隐隐传来细微的声音：“妈的……差点摔沟里！”

        何韵珊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她从手包摸出一把手枪，丢进秦商怀里：“我先进去，你拿着防。”

        秦商咬着牙转回车里，把电脑往上一放，深一口气，告诉自己：必须要镇定！要快点，再快一点！不然韵珊和秦森可能真的会撑不住。

        扎因坐在离她最近的那辆车，只淡淡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代码刚敲了两行，工厂里的枪声就密了起来，“砰砰砰”的声响裹着呼呼风声传过来，还夹杂着人的惨叫声。

        何韵珊往厂房方向扫去，空地上停着十几辆商务车，当看到其中三辆插着青海帮的标时，心猛地一。

        这个念刚冒出来，工厂里突然炸了一声巨响，震得地面都发颤，像是有人扔了个手雷。

        见阿天点，她推开车门就冲后的兄弟挥手，“走！跟我摸进去！”

的！”电话那夹杂着摩托车的轰鸣和夜风的呼啸，“这群日本人狡猾得要死，一路兜圈子甩尾巴，我们好几辆车都跟丢了。诶诶诶！”

        屏幕上的代码终于顺了。

        秦商的心一点点沉下去，指甲都快嵌进掌心。她明白过来了，这些人本不会何韵珊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