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穗眉峰低压，目光紧紧锁在那枚伪装下的械上。物业主额角沁出细密汗珠，后颈的布料早已被浸透。他知这个女人的份和地位，业主房间被人潜进安装摄像，他们真是群吃干饭的。

        客厅绿植，厨房烟雾报警，卫生间镜子和排风口，所有房间的灯，总共7个，温穗右侧眼脸不受控地轻微抽搐，指节攥得发白，监视网盖得整座房间密不透风。

        “真是奇怪，你回家怎么还要我陪着？”

        温穗正拾掇着狼藉，物业的来电骤然划破旖旎。

        “秦向遥你明天能陪我回趟家吗？”

挤出个带着颤音的问候。

        “我不是啊，你打错了。”

        “是不是打错了？”

        无果之后，另人忽然将目光移向一旁的绿植，蹲下，准地拨开层层叶片。厚重的叶影间，他在泥土竟抠出颗伪装成鹅卵石的东西。黑色外壳冰凉而坚，旋转间反出冷光，其中一面赫然镶嵌着玻璃镜。

        “是的，我们基本所有住都检查过一遍，白天我们来拜访过一次，但是您不在，所以这么晚还来打扰真是不好意思——但出于您的安全不得不及时地排查。”

        “你们稍等下——十五分钟之后吧，直接上来就行。”

        对方语气恭谨。

        温穗并没有和秦向遥透多少她的过去和家境，她的齿尖抵住下，维持着眺望挡风玻璃的姿势，久违的愤怒和仇恨又烧上来。

        温穗侧让进专业人员。

        “你是X吗？”

        “穗穗。

        “温小姐，我们一定会追查到底！如果您想索求赔偿我们也一定会赔偿到底！这是我们的疏忽！”

        “喂？”

        “我们主要因为32层住的报警，所以出于对您的安全考虑来检查下屋内是否有偷窥设备。”

        两位技术人员启动仪，手持设备像扫雷般缓慢地沿着房子挪动，“滴滴”警报声响起，他们很娴熟地停在电视机前，着手套的指尖顺着外壳接仔细探查，来回摩挲。

        清凉气贴近的肌理，混沌的思绪逐渐清明。凝眸瞥向手机，冷光显示着九点整，这么晚要什么？

        对方有点无奈的呼声通过听筒穿到温穗的肺腑里，终于，她卸了力，在沙发上，黏腻的花从平淡的口平淡地淌出来，顺着蜿蜒而下，在沙发罩上泅出深色水痕，涣散的瞳孔渐渐凝聚焦点。

        秦向遥刚对开门的佣人颔首致意，温穗已如离弦之箭过侧闯入玄关。琴凳上的温颜闻声转，见到这位挟着冷风的不速之客时，眼眸骤然绽出惊喜的光彩。

        “没关系。”

        “喂？啊你好，你哪位？”

        “所有人吗？”

        “你好。”

        温穗向检测员要个微型摄像，她摆弄着手心黑色的巧的好像虫卵的小颗粒。

        对方立刻热情地回应，

        “你好温小姐。”

        “你好——诶？”

        她推开窗扇，夜风裹挟着凉扑面而来，带着侵略的呼啸，灌入每寸肌肤。温热气息尚未褪散，周缠绵的腥甜混合着不易察觉的暧昧，似乎仍在空气里徘徊。

        “温小姐吗？您现在在屋子里吗？方便让我们过来检查下房间吗？”

        脑海中浮现姜秋的受伤、联想到方才猝然而至的侵犯感、无不在的窥视，所有见不得光的东西都指向一个人，温穗除了她，确实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围绕自己出这么没有底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