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够了，答案不重要，她到底是对方顺手摘下的花还是那独一无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就在自己边，自己也想和她在一起，刨问底，不过是多此一举。

        等待中的尴尬并没有如期而至，姜秋笑出声，旋即光速抱歉。

        毕竟是她邀请的，餐厅是她定的，菜品是她点的。只是最后结账幸运地被对方买单。

        过去那么多年，她的格还是没怎么变化，和温颜异曲同工的怯懦，只是没遇到自己恐惧的东西所以才显得勇敢。

        没有任何的缓冲期，好像与生俱来和本该如此。

        温穗没有生气，她将手肘抵在桌面上，莹白的掌心托住侧脸，修剪致的指甲在灯的照下泛着珠贝般的光，漂亮的眼睛也弯成月牙。

        她上某种她可以利用的价值。

        她怕对方说的那个理由，会是个无法理解、轻飘飘的借口。

        姜秋断断续续地却又诚恳地解释。

        “不好意思。想到些好笑的事情。”

        就在她快要因为幻想对方面对出的两万条短信抓耳挠腮而笑出来的时候，温穗说了句“好”。

        此刻夜算深了，稀疏的星星零落地散布于墨色天幕，温穗倚在大宅的门槛，对面恋人的发丝被夜风尽数掠向后方，水秋瞳因这突如其来的暴而仓皇，纤长的眼睫也慌乱地扑腾。

        准备将这个戛然而止的夜晚妥善收束。

敛起笑，难能有副正经八本，像每个收到突兀爱意的人一样而暗自得意。

        但话到嘴边又被咽回去，那句“为什么”像颗的石，在咙里卡着不上不下。

        待到晚餐落幕，她执卡结清账目，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温穗的手腕始终轻轻环住她的臂弯，动作得如此行云水，竟到现在才惊觉这份贴近和亲昵。

        “那早点睡。”

        ……

        她把心里话调侃出来，恋人腼腆地笑，此刻周围静悄悄的，让她们的动作、心、还有言语都格外清晰，所以两人的距离变得官方。

        “什么好笑的事情啊？说给我听听嘛。”

        就当是次馈赠，是运气好，倒了半辈子霉，老天看自己太可怜，所以赏赐下来的。

        果然这个失误也叫温穗笑得肩轻颤，姜秋眼见对方笑意将尽，她自然而然又寻觅新的话题。

        结果人家一通电话直接打到她这里来，问她是不是有神经病。

        这种东西本来也没几个人能说明白的吧？

        在期待什么呢？

        她将声音拖得长长的，仿佛了黏稠的蜜糖，每个音节都裹着甜的诱哄。

        “我想送送你。”

        “这样啊。”

        “今晚留下来吧？”

        所以，不问了吧。

        其实温穗想问为什么。

        她讲了许多的话，大分都是寻常又甜腻的琐事，一件件摊开在对方面前。

        “那就麻烦了。”

        姜秋的角牵起个不太成功的弧度，自己难能如此笨拙而稽，那好像真的要说再见了。她试探地往前迈了半步，倾，一个轻柔的感便落在对方的脸颊上，

        长久的沉默让姜秋稍微有点煎熬，她甚至开始餐桌布垂下的苏，对方心事重重的，好像透着为难，然后懊恼与难堪便一左一右地夹击大脑，将它两拳锤扁得平。

        是在期待这个吗？姜秋心里的小人早就得三尺高，份的转换，让她的贪恋和喜欢不再是德的拷问，而是名正言顺的爱。

        问了又能怎样呢？

        太糟糕了。姜秋忍不住自嘲。

        这自然没有拒绝的余地。温穗莞尔，随后打电话让司机把自己的车子开回去，她由着姜秋送回家。

        “今天晚饭怎么样？”

        “应该要我问这个才对吧？”

        温穗这时候却突然明白上次姜秋的狐疑从何而来，她现在推心置腹地想想，竟然并没有激动地答应下来，而也是弯弯绕绕地揣摩对方反常的居心何在。

        角落里乱七八糟的思绪踩着香蕉堂皇登场――比如，为什么那个家伙能把那么简单的代码写错，原本分别给两万个客各发一条拜年短信，结果给一个客发了两万条拜年短信。

        但她知，她应该是因为害怕，或者说自卑。虽然过去总说希望对方满心满眼都是她，但当这份爱真的降临手心，她却本能地受若惊和诚惶诚恐。

        “需要我送你吗？”

        这时候羞怯才从白天的喧嚣中挣脱成为主旋律。

        “我是觉得，我们一直保持这种关系不太妥当，而且我觉得我好像能够接受你，所以，就想说，能不能试着相一下。”

        “这样好吗？”

        温穗还没开口揶揄对方的架子，那人又顽地自问自答，本来也没打算给她选择的余地。

        温穗稍稍圆睁了眼。

        姜秋眨眨眼，话音刚末了又补充句。

        就像最后块残缺的拼图落下，严丝合，整块作品就那么铺陈在你面前，那份深彻的、熨帖的志得意满，命运在此刻展现她妙绝的笔。

        出于怜悯、出于同情，或者是更糟的……冲动，赌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