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多次光顾其高定沙龙置办私服。总之并不对她构成威胁，所以脸色也好瞧许多。

        一个情绪稳定、行为得的伴侣，便能将这份看似荒诞的救赎牢牢握在手中。

        恋人云淡风轻的姿态非但没能消解她心的重压，反而在腔里凿开个深不见底的空。没有半分迟疑的宽容，不见丝毫独占的大度，扎得她发紧。那种近乎置事外的温和，令她恐慌。

        她顿顿，刻意地追问，

        两人错愕地转齐齐盯住神父，对方站在两人影交界的间隙，此刻正微微倾向姜秋致意。

        “姜小姐。”

        潜藏在灵魂深的贪，反倒淬炼出她登峰造极的演绎。

        “什么暗示？”

        姜秋倒是全副注意力倾注于恋人上，企图从中捕捉丝情绪波动，然而对方神态始终如一，照旧是那副平淡无波。

        然后突然降临的救世主，却实在地问她，你想要什么。她知，她接下来说的每个字，都会被眼前这人奉若圭臬、一一实现，婚姻将成为最完美的枷锁，她就是自己的所有物，世俗规约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会把她们一辈子捆在一起，直至生命尽。

        姜秋溺爱地笑笑，她全然未曾察觉侧人眼底转瞬即逝的暗——温穗的视线正如淬毒的棘刺，死死绞住那个渐远的背影，瞳仁里翻涌着沥青般稠的阴郁。

        她听见自己间逸出温顺的回应，所有晦暗情绪被尽数敛进眼底深，再抬眸时已换上蜜糖般的笑靥，指尖轻轻勾住恋人衣角，仿佛刚才刹那的失态只是花影绰绰的错觉。

        “排场大倒是大，就是没什么新意。”

        “那你觉得什么是有心意的事情？”

        婚礼的仪式程冗长拖沓，诸多环节重复累赘，仿佛条缠绕不休的丝带，将时间的逝衬得格外缓慢。周遭同行宾客中，不少人已显焦躁之态，有的频繁垂首瞥视腕间计时，有的则心不在焉地把玩着随物件。

        “走吧？”

        “也没有很早了——如果你没想好，那也没关系。”

        “如果上天希望我现在结婚的话，应该会有暗示吧？”

        温穗察觉出对方的话外之音，姜秋紧张躲闪的眼眸和局促不安的小动作让她再度往底沉，一把飞剑又扎到她的心脏留下疤痕。

        仓皇的背影显得可爱。

        典礼终于落幕，宾客们纷纷换上殷勤热络的面，开始滔滔不绝地祝贺。

        “和星星感觉差不多吧。”

        小情侣和陈星艺分离后，姜秋询问温穗的感受。

        “你觉得怎么样？”

        她只要演好一个正常人就行。

        而对方见姜秋也并没有把她放在眼里的危机意思，不由得生出恼火，可接二连三地受挫又叫她颓败，她纤长的睫急促颤动了几下，言又止后，还是灰溜溜地跑走。

        “嗯好。”

        “……”

        两人有搭没搭地聊天沿着铺就暗纹地毯的长廊并肩踱步，走廊的左侧，出来个人，是方才主持婚礼的神父，他的衣袍还尚未换下，臂弯间托着金封的典籍，可能要去主持下场婚礼，她们并未看见神父的位置，直至那颀长的影恰如其分地停在她们必经之路的中央。

        温穗莞尔，姜秋生干涩地辩解，

        “现在想这个会不会太早了？”

        “刚才算暗示吗？”

        姜秋指着神父离开的背影，询问恋人。

        “嗯。”

        她从来没想过婚姻——在温颜逃走过后，她从来不觉得有人能够接受如此残败的自己，之前倒是幻想过，不过是浮光掠影般的遐思，如同被惊扰的蝶，在脑海中翩跹片刻便消散无踪。那些朦胧的憧憬从未扎。

        “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