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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番外 苏醒

        他不该进,仍是进了。

        来不及别的,起冲去洗澡,背脊一片汗叫热水一冲,好像有什么曾附着在灵魂深的冷意在来不及思索前,一并被温消解。

        欧芹,鼠尾草,迷迭香,百里香。

        不知

        拉开证照夹,一排摊开比她的高还高,但没有一件事能超过半年的,「哎,我就是比较心猿意嘛!」她自己知自己事,「兴趣多元!」

        白晴也搬回家住了,她什么也不记得,不记得曾有其他人格幽影,只疑惑生命中许多突然空白的片段。

        毕竟她家隔就是白氏建筑事务所,而全家也只有她不在那儿上班。

        (全文完)

        但总觉得忘记了什么。

        她给他泡了一杯洋甘菊茶,在这白净无垢的屋子里,茶杯冒着白色蒸汽,「很喔!」她说。

        但为什么?

        白晴,严重解离多重人格患者,第一次发病是十岁,两年前突然稳定,虽说和之前的格截然不同,甚至连ADHD的特质也完全消失,但她从一个几乎无法与外界交的孩子,变得「正常开朗」许多,白家父母是很高兴的。

        永远,永不升起的太阳,永不离开的黑夜,她喃喃自语,好像那是一个咒语,只要诚心便能颠倒时空,逆溯往,寻回失落的一切。

        她没躲,踮脚环住他的脖颈,「黎医生你......想跟我......呃......不违反医病理,不带感情地爱吗?」

        「好。」她说。

        早餐桌上,她爸,她妈,她哥全这么目不斜视,就她一人独角鸡飞狗大戏,要迟到啦!

        所以总不经意陷入发呆。

        但还是爆胎了,方向盘一偏,拉都拉不回来,原来偏离正轨的感觉这么刺激,雪地打,车子瞬间冲出主,降落碎石路,惊魂未定骂了几句,一看手机只剩两格,又骂了十句。

        像夏日雪山化之后,一块一块的山,幽黑,空旷,人心如斯多变,谁能知那些转之后曾经存在什么?原先拥挤的心,也一下空了。

        他不等她将话说完,将她拥进怀里,她收了没说完的话,抬望他,然后他便低吻她。

        他微微一愣,她笑起来,「我可是黑手指,养什么死什么,但前几周超市特价促销,耳子一就买了这四盆,他们很坚强呢,是生命斗士喔!」

        「想在永夜中跨年吗?现在预订,享九折优惠。」

        然后她走到窗台边给植物浇水,「哎呀,忘记他们了,这两天气很强,土都干了。」

        她开心地依顺序介绍他这四盆香草有什么疗效,可以什么菜吃,「虽然我也不会菜,但就觉得......」

        她父母皆一脸疑惑,只有她哥哥笑望她一眼,「上班要迟到了。」他说,当时白晴还是一个花艺师,她又屁地冲出家门了。

        心中一动,和那片广阔大地似乎一起共震起来。

        他笑起来,声音低低地在她耳畔震动,「可以吗?」

        她躺在地上哎哎叫,看一眼时间,嘶吼起来,竟然已经八点了!

        早上是被妈妈开了震耳聋摇乐惊醒的,白晴摔下床,痛呼一声。

        远远的,他似乎微微笑了一下,她一愣,总觉得这个男人似曾相识。

        「现在这个季节租车全险是一定要买喔!另外还有碎石险,雪地拖吊险,都建议购买。」

        下班已经九点,倒不特别累,熙熙攘攘来,熙熙攘攘走,她在一片霓虹下驻足,巨大的电子广告版上的画面竟很宁静,雪原旷野,黑的火山蓝的冰川,旅游广告。

        他进入她的时候,白晴轻叹一声,没感情都能这么温柔,好想看黎医生有感情的模样啊,她这么想。

        十二月二十四日那天,她出发了,先到阿姆斯特丹,然后转机冰岛首都雷克雅维克。

        ***

        三小时后,一个男人朝她走来,荒静雪原之中,那人背行笃定前进,一步一步,好像此生从不曾迷失方向,她赶紧起来喊他,「哈啰!哈啰!先生!先生!」

        半年前拿了了咖啡师执照,她又兴冲冲地从拉提斯老师,成了屿中巷一家老咖啡店的实习咖啡师。

        「你会不会常常有种感觉,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人,或者事情被你遗忘?」两年前,白晴在医院醒来,似乎发生了一场车祸,但她幸运地毫发无伤,观察三天就出院了。

        她愣愣地盯着广告版,好像恨不得此刻已买好机票,随时启程远方。

,她敛了敛脸上那种没心没肺的笑,以及说个不停的话题,深呼一下,「黎医生,你要不要进来?」

        好,都买,她全都买,因为要到最北方看永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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