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么些年遭受的异样目光，蔺清羽恨得目眦裂，冲庭院里的人吼：“谈准，你觉得我无不无辜？谈老师无不无辜？背负蔺生血脉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世上，你活该替蔺生赎罪。”

        直到此刻，他都摆出副貌岸然的态度，丝毫不觉得自己是在犯罪。

        如果嘴里没有布条，嘉宁也会说出恶劣而违心的话让他，他离开，不许他出伤害自己的事。

        嘉宁崩溃大哭，眼眶积满了厚厚一叠水，拼命眨眼，才能继续看清庭院里的画面。

        动作果断到压过了求生的本能。

        大片猩红的血占据了瞳仁，嘉宁惊恐到瞳孔紧缩涣散，失去意识前，她听见警方破门而入的声音，内心无措地想。

        看清他手里威胁意味的动作，谈准脑海里的弦“啪”得断了，太阳和脖颈全都在顷刻间暴起了血，厉声同意：“我答应你！蔺生欠你的，我来还，只要你别碰她。”

        刀尖用力刺进跟腱。

        求求了......

        她错了，此时设地，她终于明白了谈准当年的选择。

        因为蔺生的威慑，他没有得到及时的救助，即使后来接上了，也难以恢复到常人行走的水平，稍微步子大点，便很容易被察觉。

        和他经历得长到望不到边的苦相比，享受到的幸福，微乎其微。

        自己本不值得他这么。

        蔺清羽手腕调转了个方向，抵着前的女孩，残忍地勾起角：“或者我割了她的，让她替你承受了，怎么样？”

幼的他，在他嚎哭声里动手，留下句：“我说过，任何人不得靠近这里，蔺清羽，你为什么不听话，嗯？既然是你让她有了逃跑的机会，那就用这条作为代价好了。”

        嘉宁眼睁睁看着谈准走向树底，崩溃摇，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线，拼命地从眼眶撒落出来，不对，谈准不该这么。

        蔺清羽似乎是故意想让嘉宁目睹这一切，将她挟持在窗边。

        蔺清羽生怕他会耍什么诡计，眼珠紧盯他的动作，面肌肉忍不住颤抖，带着报复的快感，居高临下地说：“当然，只要你挑断脚，我就成全你的痴情，放过她。”

        他推开窗，用刀尖指着院子里的大树，朝谈准命令：“树底下有把刀，你自己挑断脚，或者......”

        他凭什么要替蔺生，替自己承受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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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能决定自己的出，何况，谈准从出生就落到了福利院，他在锦城吃了十七年的苦，回到蔺家，又落了满的伤。

        明明她被绑架前的最后一面，都在跟他吵架，她那么凶地呵斥了他，任得埋怨他三年前的分手。

        谈准为什么要为了上一辈的恩怨负罪，为什么要因为救她，接受毫无理的要挟。

        拜托，谁都好，快去救救谈准吧。

        他什么错都没有，他才是故事里最无辜的人。

        谈准走到树下，半跪着拿起蔺清羽替他准备好的刀，昂起，遥遥望向窗，甚至没有犹豫的间隙。

        蔺清羽颤抖地从回忆里挣脱，冷汗不住地落，他那时也才九岁而已，什么都不懂，他只是不愿意让温柔善良的谈老师难过罢了，却要承受蔺生毫无人的报复，以及这辈子都难以抹平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