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幸珹开口，第一句话并非寒暄或关心，“你换了这么大的房子，哪来的钱？”

        幸恩西猛地站起，盯着幸珹，充满难以置信的震惊：“你……你说什么？小于找到了？她在哪儿！”

        “什么？”幸恩西下意识地反问，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熟悉的气息，成了压垮她理智的最后一稻草。

        幸珹坐在旁边，总是从容的脸上，终于出了无法掩饰的痛楚。

眼睛盯着正在播放的财经新闻，本不鸟她。

        她伸出手，想碰幸恩西颤抖的肩膀，却僵地停在了半空中。

        幸珹走到沙发边，在幸恩西旁边隔着一个靠垫的位置坐下。

        幸恩西还记得那天撕心裂肺的绝望，也是从那时起，这个本来就压抑的家，变得更加死寂。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会再听到“桂小于”这个名字了，甚至对万俟朗都刻意模糊了这段往事，只说自己没有兄弟姐妹。可现在，幸珹告诉她，小于找到了。

        幸珹看着女儿眼中闪过的错愕，似乎也动了她心中某柔的弦。

        那个在六岁那年，因为保姆的一时疏忽，就在熙熙攘攘的商场里消失得无影无踪的妹妹，她小姨唯一的女儿，桂小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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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声声质问，回在空气中。幸恩西蜷缩在沙发里，将脸埋进抱枕，压抑了多年的哭声终于再也抑制不住。

        幸恩西愣住，她设想过无数种幸珹找上门来的可能，质问她的生活，指责她的堕落……但她唯独没有想过，是让她回家。

        幸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DNA比对已经确认无误了。”

        “猫呢？”幸珹追问。

        她的语气放缓了一些：“小于找到了，家里打算一起吃个饭。”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沉默，她本想缓和一下气氛，聊点无关紧要的，却发现自己和女儿之间似乎真的只剩下冰冷的敌意了。

        幸珹被她突如其来的话语弄得一怔。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发现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如此苍白。

        “有事，你什么时候能回家一趟？”

        幸珹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它还会自己回家吗？”

        她下意识地地抱起了沙发上的抱枕，那是万俟朗常抱的一个，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上的独特味。

        她轻轻叹了口气，放弃寒暄，神情重新变得严肃。

        “出门溜达了。”

        一些无聊的追问，幸恩西有些烦了，她将啃剩的苹果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怎么到都有白？”她捻着那白，有些疑惑。

        无数尘封的记忆碎片涌上心，那个扎着两个小揪揪，笑起来眼睛弯弯像月牙儿，总是跟在她后声气叫她“姐姐”的小女孩。

        幸恩西僵在原地，无数种情绪如同洪水，冲垮了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防。

        幸珹将那白举到眼前看了看，又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你有事没事？”幸恩西转过看她，眼里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没事的话我要出门接猫了。”

        “养了只白猫。”幸恩西继续盯着电视屏幕。

        她感觉浑发冷，视线开始模糊。踉跄着后退一步，跌坐在沙发上。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桂小于的失踪究竟给女儿带来了多么深重的伤害。

        “找到了……现在……你告诉我找到了……”幸恩西的声音颤抖，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抱枕上，“那么多年，她去了哪里？她过得好不好？她还记得我吗？你们当时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冷漠，为什么不多找找她！”

        幸恩西咀嚼苹果的动作顿了一下，看我不看她：“租的。”

        小于……

        沙发柔舒适，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沙发上划过，指尖却捻到了一细长柔顺，如同银丝般的白色发。

        她看着女儿，熟悉的无力感涌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