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大，但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发长长了一点儿，淹没耳朵，到下巴这块儿了。肤色，不知是不是灯光作祟，没有夏天入学时暗黄；嘴也不似当初无血色；眼睛呢，因为有台灯光，看上去亮亮的。

他沉思着什么，仿佛没听见她的名字。

杜若坐到万子昂和李维中间。

要是一抬，突然不再喜欢他就好了。

这下，另几个男生帮她了：“你别理他。过会儿全灌他。”

“真不会啊？”

“杜若，你来啦。”万子昂最先发现她，冲她招手，“给你留了座位。”

杜若笑起来，余光却匆匆瞥一眼李维边的景明，只看得到他的侧脸。从她进屋后，他一直很安静，没讲话，也没看她。

“喂？”

她一眼就看到了景明，他微低着，出乎意料的安静，不知在想什么。

好像不丑了，但也没多好看。

曾可凡抓着口仰哀嚎：“我就开个玩笑，怎么就成公敌了？”

刚要开口，听到那景明和谁在说话：“人不多，但也不好玩。”

“从来没喝过？”

万子昂问：“想喝什么饮料？”

晚上七八点，校园里边安安静静的，外却热闹非凡。路上来往的车辆像江中游动的鱼群。

“杜若，没吃晚饭吧？我们从香山回来太晚，食堂都没饭了，就跑出来吃，当班级聚餐。你也来啊。”

……

好痛苦。

而她这一天翻江倒海的情绪莫名就在这一刻得到了平息。

杜若：“……啊……”

可现在，她把叶子重新夹进便签本，推到一旁，低叫着呜咽一声，埋趴在桌上。

她抓了抓发算是整理，又了因疾跑而发干的嘴。

包厢本就不闹，大家说话声也不大，万子昂这一招呼，说话的都暂停，齐刷刷看过来，除了景明。

杜若立刻摆手：“我不会喝酒。”

他和她班上的同学都熟，但不知为何，他一直很安静。

她哪有心情，只想一个人窝在黑暗里，不想出门：“我……”

丢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一张脸。

她突然觉得难过死了。

杜若不经意坐直了子：“你们在哪儿？”

暗恋不是一件好事，它让人本就脆弱的自尊心碎裂到尘埃里。

对面，曾可凡开玩笑：“那你别喝饮料，跟着我们喝酒算了。”

再看桌上那叶子，她原打算带在上，哪天若单独碰到他，就拿出来故作无意地说：“你看。”

“真不会。我从来没喝过。骗你们干什么？”

杜若单手捂眼笑：“……”知他在逗她，但还是合地出一点哀求的样子，“就不能放过我么？”

或许，他目光会在她手上停留两秒，觉得有点儿意思；或许，他无趣地移开眼神，转眼就忘。

“嗯。”

桌上手机响，杜若抬起，是李维。

推门进包厢，二十几个男生围坐在一张大桌前。

杜若一路小跑过灯光璀璨的店面，绕进一条美食街，在扑鼻的香味中找到李维说的那家菜馆。

的，上周她花了半个小时清理上边起的球球。

杜若：“不用，跟大家一样，喝水就行。”

“那过会儿尝尝鲜，看看什么味。”

“谁说我们喝水了，过会儿喝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