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执
郑大夫是个tou发花白的大夫,他虽然年过花甲,但仍然有一双清亮的眼睛。
这位鹤发苍苍的老大夫曾经供职于太医院,如今虽然退下来了,却依然坐诊在东荣街的医药堂,因他jing1通千金科,侯府女眷有个tou疼脑热的总爱去请他。
shen边为他拎着药箱的高挑女子是他孙女,人都喊她小郑大夫。
小郑大夫进内屋前颇奇怪地扫了眼杵在屋外耳朵通红的虞世子。她抬tou看看天,天上乌云密布,不知dao什么时候会再来一场雨,完全不像是能把人热到耳朵红透的地步。
屋里郑大夫喊孙女:“绍英。”
小郑大夫脑袋一摇不纠结这些小问题,她回应dao:“来了。”
生病的是侯府的少nainai,小郑大夫对她颇有好感,这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个难得的美人,更是因为郑绍英所在的医药堂每逢年节总会收到一笔来自侯府的善款,这善款用于医药堂的大夫们在乡野出义诊,而出资人就是这位少nainai。
因此在为她诊治时,小郑大夫打起了十二分的jing1神。她一条一条地把观察到的症状报给祖父,祖孙二人商讨药方时也颇仔细。
第一帖药煎出来时,老郑大夫已经走了。郑绍英则守在一边看着陆溪被灌下药后shenti不再高热才放下心。
她认真叮嘱:“玉霄姑娘,这两日切不可再让少nainai着凉,也不要让她忧思烦心。这次的病来势汹汹,应当是骤然气急所致,少nainai近期本就积郁,心神不宁,一时气血逆乱,方才病倒的。明日我还会再来一趟,为少nainai调整药方,在这之前,要劳你悉心照顾了。”
玉霄连dao不敢,一番折腾下来已经一个半时辰了,老郑大夫年纪大熬不住,已经先走掉了,小郑大夫看着也倦惫了,她正要唤来两个丫鬟为郑绍英拎药箱,却被小郑大夫推拒,“几步路而已,不碍事。几位姐姐还请留步。”
郑绍英背着药箱出了房门,就对上虞世子一双冷冽的星目。
她被吓了一tiao,好在虞世子还是客气地喊了一句:“小郑大夫。”
郑绍英也点点tou:“见过虞大人。”
虞慎挂职大理寺,平日主要是定罪判刑,常来往牢狱,郑绍英及所供职的灵济堂也常被大理寺请去验伤诊断。因此两人也没少打过交dao。
虞慎问了一个出乎她意料的问题:“小郑大夫刚才说,陆、我那弟媳是骤然被气急才导致的生病?”
郑绍英点tou,“少nainai脉象弦而涩,是气火攻心之象。外加连日郁气淤堵,这才病来如山倒。”
虞慎若有所思。他客气一番,送走郑绍英,又折返回寒英堂。
玉霄见他去而复返也并不意外,只能叹一口气庆幸自己只留了两三个小丫鬟在院里。
纵然如此,她还是隐晦地拦了一拦,“少nainai服了药睡得更深了,大少爷若有什么事,也得等明日少nainai醒了再说才是。”
虞慎斜斜睨了她一眼,说得倒是正气凛然:“如今三弟不在,我作为大哥当然要对他的遗孀上心。我进去看她一眼,放下心后就出来。”
玉霄无奈,她也不想得罪世子,只能退了一步,让出门口。
虞慎掸掸衣角的灰,径直进去了。
第二回进弟媳的内室俨然要比第一回来得轻车熟路,他一遍告诉自己要非礼勿视,一边又忍不住留意屋中陈设,似乎连这里的气息都要比别chu1要香一些。
世子爷的余光悄悄乱瞟,等抬tou时却出乎意料地对上了一双清凌凌的眼眸。
陆溪倚靠在ruan枕上,与他对上视线后还轻轻笑了一下。
她脸色远不如昨日,连语气也虚弱无力:“大哥怎么来了?”
虞慎躲开她的目光:“……我听说你病了。”
“小郑大夫说你是气急攻心。怎么,如今这府里还有人敢给你气受?”
他带着一贯的淡淡嘲讽语气,陆溪听到后就收起了笑意。放在平时她或许会轻轻柔柔地接过话,但此时尚在病重的她没了任何jing1力。
“如果大哥来是来说这些的,就请出去吧。”
虞慎皱眉,语气更加生ying,“所以是谁给了你气受?”
陆溪闭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