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待到侯爷百年之后,他承袭爵位,无论如何也不会亏待她。究竟是为什么,让她这样反感这种安排。
刚被那贴药平复了心绪的陆溪只觉得此时腹腔内心火翻涌,她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才好,张口却哑然,两行清泪毫无征兆地顺着脸颊淌下。
虞慎读懂了她的未尽之意,他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你想改嫁?”
陆溪回答:“不是。起码十年内,我不会改嫁。”
虞慎仍然不理解:“过继孩子就是为了你啊。你照顾他长大,一来能排遣寂寞,二来将来他靠荫封得个官位,能为你请封个诰命,你的下半辈子就能有个依靠??”
虞慎和她相反,吵得急赤白脸,
腔起伏,一看就是气没顺下来。
她盯着床架上挂着的玉葫芦,长长的
苏坠在半空,随着微风轻轻摆动,那是虞忱亲自画的图样找工匠雕的,玉葫芦寓意着遇福禄,他希望她一生顺遂福禄安康。
虞慎深
一口气:“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虞忱英年早逝,父亲母亲自然也悲痛万分。也正因此,我们才实在不忍心看他百年后无人祭祀。”
陆溪真不知该说什么了,兴许真如郑绍英所言,那
子急火还没被彻底消掉,此时她也不知
哪来的底气,就想干脆破罐子破摔。
陆溪厌倦了和虞慎说着这些无用的话,干脆
:“若大哥真在意什么香火,我陆溪可以在此立誓,我在一日,就会祭祀他一日。我若
死,那就一起无人祭祀。”
提起这对夫妻,虞慎也
痛,他自知没理,气势不自觉弱了三分。
虞慎的怒气压不住了,“那是虞家的孩子,虞忱的血脉,怎么是没关系?我弟弟尸骨未凉,你就敢在这说什么改嫁,陆氏,你是何居心。”
最后虞慎只是冷冷地看她一眼,骂她,“不识好歹。”就转
出去了。
他示弱了,陆溪却不理,依旧讽刺
:“真好笑??你们不在意虞忱本人,却在意他死后有没有香火祭祀。”
他闭上眼睛,顺气,“所以,你是铁了心要改嫁不可?”
陆溪的眼睛倏然睁开,直直看向虞慎。
陆溪
脸上半干的眼泪。她一通气撒出来后,心情反而轻松了很多,连带
也仿佛不那么沉重了一般。
“是个不错的打算,听起来真像是在为我好。可是,大哥,”陆溪嘲讽,“我如今才十九岁,现在就考虑后半辈子,未免太早了。”
“今晨我去给祖母请安时,她和我商量起了过继的事。她说,希望我在族中挑选一个孩子
养子,将来承袭虞忱的香火。”
她的心是肉
的,怎么可能这么快忘掉虞忱。但她也不是彻底的情种,终究还是不想为了亡夫埋葬后半生。
可是,送她玉葫芦的人已经死了,她还要一个人这样生存下去。
他仍然固执地觉得自己是在为陆溪好,是陆溪不领情。
她沙哑的嗓音问:“那我呢?”
但他也不愿再吵下去,以免那张嘴再说出什么让他气血上涌的话。
说了,大哥请出去吧。”
虞慎不可置信,“所以你是为了这件事而生气?为什么?”
她的语气很平静,说出来的话却十足讽刺。
“我不能吗?”陆溪轻声问,“这世
二婚的比比皆是,再不济,我也能削了发出家重回庙里,何苦非得去养一个没关系的小孩呢?”
“陆氏,”虞慎严厉起来,“你昨日既然说了要我
你,那就不能什么也不跟我说。”
他说:“你如今不挑,将来也要挑。再说,过继嗣子这件事,是我向祖母建议的。三弟新丧,按理的确不该这么早
促你,但你也要
谅祖母一片苦心。明日我让小郑大夫把你的脉案改了,别让祖母知
,再寒了她的心。”
虞慎不知
该拿这个固执的女人怎么办,明明收养嗣子是对她好。京城的高门,除了皇子王孙又有哪个能富贵得过侯府?她不
改嫁进哪家,都绝不会再有侯府这样的富贵日子。
“尸骨未凉,呵,原来你们虞家人也知
他尸骨未凉啊。昨日
七,焉不知侯爷何在,夫人又何在呢?他们又是何居心?”